好朋友，情人節快樂！
男女之間會有純友誼嗎？異性之間的情誼，吸引力扮演著重要角色，這種情感究竟是朋友？還
是情人？
撰文／福洛拉（Carlin Flora）
翻譯／王心瑩
凱特和唐恩在美國波士頓工作時認識，當時他們都20出頭。唐恩覺得凱特很有吸引力，凱特則認為唐恩是個自負的怪咖。在一次派對上，他們赫然發現彼此都在近年頓失雙親之一，兩人湧起一股相同的感受，覺得「你一定了解我」。幾年之後，他們發現彼此都在紐約而且單身，友誼突飛猛進，進展成一天要打好幾通電話、互吐苦水、一起捧腹大笑的情誼。
感覺有人了解你，會讓友誼添增力量，驅散生命的孤獨感。凱特和唐恩共享這一點，然而經常有人懷疑他們的友誼，認為並不那麼純粹和真誠。兩個人如果可以固定約見面，旁人自然會對他們的友誼產生疑惑：他們會在一起嗎？還是不會？
哲學家和科學家都認為，友情和愛情一樣很難清楚界定，畢竟，難道我們不愛跟自己很親近的朋友嗎？古希臘哲學家亞里斯多德和16世紀法國散文家蒙田，都覺得真正的友誼只存在於正直善良的男性之間，這不僅是很高的主觀標準，也把女性全然排除在外。柏拉圖曾形容愛情是窺見真正美好事物的窗口，最好與性愛的追求區分開來，「柏拉圖式關係」或「柏拉圖式愛情」這二個詞便是以他為名。現代的用法則視柏拉圖式關係等同於友情關係，與愛情無關，不過這個名詞的起源其實很強調友誼具有多種面向的特質。所有的友誼都是從彼此碰撞出吸引力的火花而展開，有時候這種吸引力也會延伸到肉體方面。

在科學文獻中，許多學者對「友誼」所選定的定義，是由美國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的社會心理學家海斯（Robert Hays）所創。他把這種關係描述為「兩個人自願互相依賴，一段時間後會想要促進彼此的社會性情緒目標，也會包含各種不同形式和程度的陪伴、親密、情感和互助關係。」由於有各種「形式和程度」，友情也可能像追求或愛情那樣，顯得不忠誠或不可信任。這引發了一個問題：異性之間可以只當朋友嗎？或者永遠都包含慾望的成份？
資料顯示，浪漫火花在朋友之間並不罕見。事實上，每一種形式的伴侶關係都很複雜。我們經常會改變自己的舉動，嘗試用不同方法促進關係的發展，而這些行動只有偶爾才表現出無私的關心和掛念，也就是我們認為一段完美友誼會有的特質。即使如此，朋友之間的浪漫或性吸引力依然有額外的好處而非缺點，算是反映出一個人的社會價值。
模糊地帶：異性之間的吸引力
由於資料明確發現異性友誼欣欣向榮，也許應該屏棄「異性不可能只當朋友」的老舊想法了。這種想法依舊存在，只因為一個簡單的原因：吸引力會讓界線變得模糊。舉例來說，1940年代有一段備受矚目的異性間罕見友誼，當時年輕、信仰虔誠、來自美國南方的女作家歐康諾（Flannery O'Connor），在紐約州北部的一場靜修會遇見年紀較長的詩人洛威爾（Waspy Robert Lowell）。洛威爾帶著歐康諾到處參加曼哈頓的文學聚會，他的未婚妻也跟隨在旁。據傳歐康諾曾經寫信給一位朋友談到洛威爾：「我對他似乎有太多感覺，以致無法平心靜氣，他是我所愛的人之一。」

心理學研究也證實許多異性友誼的模糊性質。2000年當時在美國賓州州立大學的心理學家阿菲菲（Walid Afifi）調查315位大學生，發現約有半數曾與理應是柏拉圖式關係的朋友發生性行為。而布列斯克–瑞歇克與她的同事在2012年的一項研究中，向88對正值大學生年紀的異性朋友詢問他們的友誼狀況，同時也寄送問卷給18~23歲間的107人，以及27~55歲間的322人，詢問他們對異性友誼的同意和反對理由。一般說來，男性受到女性朋友的吸引會比反過來要稍微多一點。無論哪一個年齡層，受試者多半說這種友誼是有好處的，雖然難免會認為彼此間的吸引力是一種損失（特別是女性）。對年輕女性和較年長的男女受試者來說，對自己的親近朋友感覺到太多的吸引力，往往是因為從自己的親密伴侶得到較少滿足感之故。新聞報導總是大肆傳播一種意象，即男女之間不可能有柏拉圖式的關係，就算他們之間沒有性行為。然而請注意很重要的一點：儘管發生浪漫情感或性方面的吸引力，友誼還是會持續；這與一般結論相反。
吸引力是所有友誼的基礎，多了肉體關係還算常見，但也不是非常普遍。里德分析了數百名受訪者深思自己最親近的異性朋友的訪談記錄，指出人與人之間有四種吸引力類型。幾乎所有受訪者都說會感受到「友誼的吸引力」，就是唐恩和凱特分享彼此家庭過往的時候所體驗到的情感共鳴。只有14%表示「現在有浪漫吸引力」，意指想要成為一對戀人，但是差不多有半數的人說他們覺得還處於建立友誼的初期。有1/3的人感覺到「主觀的性吸引力」，這純屬肉體的慾望，並未渴望建立認真的情侶關係，而有剛好超過50%的人表示有「客觀的性吸引力」，意指能了解其他人為何覺得他們的朋友很有吸引力，即使他們自己並沒有因此而著迷。簡言之，異性朋友之間有很大的機會能感受到一些「有色」的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