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來愈多市場預測師宣稱，一旦新冠肺炎疫情平息，美國經濟將有一波景氣復甦榮景可期，類似一世紀前的情況。1920年代，美國民眾熬過西班牙流感疫情和第一次世界大戰，迎來一段經濟繁榮期，被譽為「咆哮的20年代」（Roaring '20s）。

這個比喻很強烈，令人腦海中浮現一幅社會、經濟大解放，股市漲勢如萬馬奔騰的景象。然而，財經網站MarketWatch專欄作家胡伯特（Mark Hulbert）指出，拿「咆哮的20年代」與新冠疫情過後可望出現的榮景相提並論，並不恰當，因為在1920年代初期，美國經濟和股市其實步履蹣跚。

美股若重蹈1920年代走勢就慘了

胡伯特說，檢視歷史資料便知，美國股市要到1920年代的後半段，才擺脫表現低於平均水準的時期，畢竟那年代的前半段遭遇兩波經濟衰退——依照美國國家經濟研究局（NBER）的定義——企業獲利隨之陡降。

據他估算，若是未來幾年美股走勢跟1920年代如出一轍，標普500指數到2024年底可能跌到3000點左右，約比目前價位低25%。

這種類比更令人不安的是，1920年代初期美國消費者物價指數（CPI）的走勢。儘管1924年底的CPI，與1919年中（約與西班牙流感疫情最後一波被認定結束同時）的水準相同，但在流感疫情結束後的12個月內卻大幅揚升，期間通膨以超過20%的年率竄升。

鏡頭拉回現在。近幾個月來，通膨預期已顯著升高，引發各界激辯通膨究竟只是短暫現象，還是更長期趨勢的開端。沒人認為未來一、兩年通膨率可能飆到20%以上，但最好祈禱那隻在1920年代初期咆哮的通膨怪獸，可別復活反撲。


1920年代的歷史教訓


胡伯特說，他從分析1920年代歸納出的教訓是：華爾街人士「耳語傳出時買進，新聞見報時賣出」。美股從1918年尾飆漲到1919上半年，這段期間愈來愈多投資人聽進疫情即將終結的耳語而買進；待疫情終於結束的那天來臨時，股市上漲空間已所剩不多，所以投資人在消息確認時反手賣出獲利了結。

胡伯特認為，這種情況在今日重現的機率相當大。美股過去一年來漲翻天，反映新冠疫苗成功問世、量產、施打。那斯達克綜合指數從2020年3月的低點幾乎已翻倍，同時期標普500指數經股利調整後的漲幅接近80%。一旦新冠肺炎疫情正式宣告結束，美國疫後經濟與股市的發展，很可能與「咆哮20年代」初期情景一致。


「狂暴」vs.「咆哮」的20年代


投資研究公司Clocktower Group首席策略師帕皮克（Marko Papic）的看法則比較樂觀，他把2020年代稱為「狂暴的20年代」（Rabid '20s），因為在歷經前十年的「長期停滯」後，美國民主、共和兩黨都將把焦點轉回內政，力拚名目國內生產毛額（GDP）成長。於是，當局大舉改用非傳統的財政與貨幣擴張政策來拚經濟。

帕皮克預期，在這種寬鬆政策做多的環境下，此刻投資人正置身於「瘋狂的多頭市場」，且這波牛市奔馳速度遠比上一波快，估計可能持續兩、三年，然後筋疲力盡，屆時恐面臨財政懸崖衰退及通膨失控的風險，迫使聯準會（Fed）升息。

但在那天降臨前，資金充沛將驅動牛市狂奔，他認為美國和全球股市表現應該不錯，但在高成長、高通膨環境下，大宗商品和新興市場表現會更強。他對美元則不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