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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財經刊物   發佈於 2012-07-28 19:05

朝野忍見年輕世代集體失落?

【聯合報╱社論】 2012.07.28 03:00 am
主計處調查,台灣卅歲以下的受薪階級,去年六成三平均薪資不到三萬元;其中廿至廿四歲的年輕族群平均僅兩萬二,失業率卻逾百分之十二。如何避免年輕世代淪為「失落世代」,不只是政府的責任,企業家也應該共同貢獻心力。
近年歐美陸續爆發失業青年大規模反政府的示威,台灣雖可慶幸情況不如西方國家那麼嚴重,但國內十多年來薪資停滯不前、青年就業愈發不易,情狀亦絕不樂觀。已開發國家青年的高失業,主要是受產業外移及全球化的影響,許多工作機會被薪資更低廉的新興國家所取代;但當此一失衡的狀況影響到一整個年輕世代的命運,甚至影響到整個社會的士氣和未來活力,恐怕就不能當成單純的經濟命題來看待。
比起「生於憂患」的上一代,被稱為「草莓族」、「月光族」的年輕世代普遍成長於安逸之中,這讓他們容易招致「好逸惡勞」的譏評,認為不刻苦、不耐勞是僱主不願雇用他們的主因。這樣的標籤或許反映了部分事實,但不能忽略的是,世代生活態度的差異,其實是國家社會環境變遷的一環,人人都是大時代之子。生於安逸的孩子,成長後卻碰上更艱難、殘酷的競爭環境,尤需社會給他們支援,給他們機會,協助他們從認知和心理上去調適、成長、茁壯,而不是一味譏嘲。
台灣今天事業有成的企業家,有些是聰明刻苦白手起家,有些是因緣際會學以致用,有些人拎著一支手提箱就勇敢跑遍天下,而郭台銘一個人就在中國大陸創造了百萬個就業機會;這些傳奇,永遠讓人津津樂道。如果說,今天時代給予企業家的任務,除了因應外來競爭,也要為本土年輕世代創造新機會,使他們大則成為承擔台灣未來的棟梁,小則得能安身立命,企業界應該無可推辭吧?
我們之所以期待企業界扮演起這樣的角色,原因有幾:第一,在面對環境驟變時,企業界的嗅覺通常比政府部門更為敏銳,因應手段也更為靈活。第二,在決定投資取向、營利模式及敘薪用人等事宜上,企業家握有關鍵實權,實際決定年輕世代的工作價值。第三,從永續經營的概念看,台灣曾從困頓中締造了經濟奇蹟,如何將這樣的光榮延續下去,不要讓好光景眼睜睜斷送,是這一代企業家的社會責任。
進一步看,過去廿多年,台灣企業一直追逐低成本、大規模加工而不斷遷徙的發展模式,似乎也到了重新檢視的時候。一方面是企業的大量外移,二方面是大量外勞的引進,三是服務業的發展遲緩,在在壓縮了國人的就業機會。十年前,出現了中壯世代的失業潮;如今,則是年輕世代的低薪化及高失業;兩者相加相乘,不僅造就了貧富愈形懸殊的M型化社會,更助長了社會心理的不平衡。「宅神」朱學恆絕非弱勢青年,但連他都說出「我極端仇富」的話來,試想,多少年輕人心中都點著這樣一股不滿的怒火,社會能等著他們發作嗎?
一方面,我們期待企業界能設法開發出新的經營模式,以便更有效地利用台灣年輕一代的才智和人力,使他們免於在廉價就業市場邊緣浮沉;另一方面,我們也建議政府邀集企業和民間人士進行更廣泛的腦力激盪,為年輕世代尋求更寬闊的長期出路,而不要只一味想著時薪微調,或把經費揮霍在廿二K這類妨礙正常就業的短期措施上。更何況,台灣年輕世代的低薪低就,主要禍因就出在當年政府主導的教改驅使教育政策脫離現實,一味浮華追求高等教育的大量製造,卻無法提供社會及企業所需的技職人才。這樣的教育制度及教育思維不改,才真的會動搖國本。
台灣有很高的儲蓄率,只是人們找不到投資去處。政府該做的,是激勵民間及企業發想,並把資源導引到有助解決青年低就困境的領域。這項工程,比政府忙著在那裡推動大投資、大建設更重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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