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三年前，在港台的年度好書獎頒獎禮上，主持人問我：你推廣閱讀多年（指我主持的「一分鐘閱讀」節目），你覺得香港的閱讀風氣是不是好了些？我回答說：從我的人生經歷來說，凡是我提倡的、推動的東西，社會的趨勢總是朝反向發展的。閱讀風氣是這樣；民主也是這樣：我呼籲中國民主幾十年，現實的發展則向專權政治倒退。我的回答其實很正常，若一種風氣一種理念不是衰微不振，又何須提倡呢？這是我悲觀但積極的人生態度。
昨天談到的〈我們這時代的悖論〉也是如此。今天的社會現實，確實存在人們有更多學位但更缺常識，更多知識但更缺判斷，書讀得少電視看得多……等等現象，也許社會趨勢真的是：作為人
的個人價值在消失中。我們不能要求現代人慢慢吃慢慢想多讀書少看電視、多與人溝通多與家人相處。我們不能回到以前的時代，我們只能面對現實，盡可能減少或避免負面因素的衝擊，盡可能守住人的本性。
所以，昨天引述的英文貼子最後給人們的勸導是掌握現在：
在今天，你不必為某個特別時刻保留什麼，因為我們生活的每一天都是特別時刻。探索知識，遨遊書海，坐在門前欣賞景色，把所有煩惱拋諸腦後。將「今後某一天」這個詞語從你的詞彙中刪除，當下就把你想在「今後某一天」寫的信件寫了寄出。留出更多時間與家人朋友一起，吃愛吃的東西，去你愛去的地方。生命是由快樂時光組成的鏈條，而不僅僅是為了活着。不要把對家人和朋友的愛深藏心中，大膽告訴他們。對於能給你生命增添快樂的事，不要壓後拖延。每一天每一小時都是特別的。你怎麼知道這不會是你的最後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