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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財經刊物
發佈於 2012-02-21 17:24
分手還是聽話?衛報:希臘抉擇牽繫歐元命運
援希 1300 億歐元紓困案過是過了,但也只是暫時解除燃眉之急,根深柢固的債務問題依然無法全面解套。希臘在永無止盡的緊縮政策和忿忿不平的國族屈辱下,最後可能還是會與歐元區一刀兩斷。
而德國、奧地利、荷蘭與芬蘭領袖可能也定論,希臘敗局已定,雅典當局的承諾─徵稅、削支、經濟改革─沒一個可信。他們可能早已主張,自單一貨幣聯盟驅逐希臘,儘管這與目前冠冕堂皇的官方論述背道而馳。
雖然債權人似乎手中握有王牌,不過其實無關緊要。希臘政治家在援助協議文件中簽上大名,然而一旦金援送達,大選開跑,新任政府上台後冷不防宣布退出歐元區,不無可能。主權國家,即使體質孱弱如希臘,本就擁有這種天經地義的權力。
況且,希臘大規模違約加速金融危機爆發,歐洲其他國家受到的傷害鐵定遠大於希臘本身。狀況一片狼藉之中,希臘反而是相對佔有優勢的那個國家。「當你變得一無所有,你也不會有任何損失」,搖滾詩人 Bob Dylan 吟唱的《Like a Rolling Stone》歌詞就是現下希臘人的心情寫照。
經濟研究機構分析師 Dhaval Joshi 對此分析:擺脫債務的方式有兩種,其一透過長期緊縮計畫,點點滴滴清光它;其二撒手倒債,一了百了,旋即無債一身輕,代價是生產劇烈縮水。
但對希臘而言,兩條路幾乎毫無差別。反正無論如何,希臘注定是要 V 型衰退;而且雅典沒有任何一位政治領袖相信在一個年經濟成長率萎縮 7% 的國家,33 億歐元的預算削減能夠帶來任何益處─除了為經濟蕭條火上加油以外。
掌握救命錢的國家揣想對自己最有利的成本效益分析。德國財長 Wolfgang Schäuble 形容,金錢像是丟到一個無止盡的黑洞裡。歐元區成員無不認為,希臘在不久的將來一定又會再次討錢,既然如此,為何現在得要他們承擔選民憤怒的風險,急著在此時投入 1300 億歐元金援?
歐洲央行的如意算盤是藉著引進廉價資金到商業銀行,建立防火牆,因而得以抵禦類似 2008 年雷曼兄弟倒閉之後導致的金融海嘯。
但是這種假設可能太過樂觀。倘若最終結局是無序違約,希臘疫情蔓延全歐難以避免,歐洲央行其實也深知,包括許多大型銀行在內的歐洲銀行脆弱性不堪一擊。
光是清查某家銀行到底持有多少希臘債券或信用違約交換(credit default swaps,CDS)遠遠不夠,Joshi 強調,還有大量而活躍的 CDS 衍生金融商品,甚至衍生金融商品的衍生金融商品存在市場之內。這些更加複雜且隱密的工具都是透過櫃台買賣市場交易,不經中央結算或對帳系統,因此,誰持有多少總額或淨暴露,他們身處何方,這些秘而不宣的衍生產品將會捲起什麼連鎖效應,全都難以預料。
雖然拖磨許久的希臘第二波紓困終於拍板定案,但是隨著遊戲漸漸進入最終回,債務危機失控的機率依然不可輕忽。
自從債務危機越演越烈,希臘與其他強國彼此攻訐甚至互相羞辱,歐元區同心協力度過難關看來還會齟齬不斷。近期歐洲選民對於修復單一貨幣體系缺陷的唯一途徑─籌建更為緊密的財政聯盟顯得意興闌珊。一個財政聯盟,兩國各自表述,對希臘而言,等同得活在德國頤指氣使的陰影下;對德國而言,這無異於大開空白支票任由希臘需索。
歐洲團結的口號缺乏實質內容支撐,諭示歐元區一體精神最終走向瓦解。簡而言之,貨幣聯盟建立單一利率,然而各國通貨膨脹水平存在明顯差異,有些國家特別是北歐經濟體的通脹數字低於利率水準,因此他們成長緩步,並且具有較高的儲蓄水平;至於南歐國家的借貸成本低於通脹率,因此處於負實質利率。他們成長迅速,傾向跟北歐貸款。
走到終點只有兩條路。弱國脫離單一貨幣,採行符合本國情況的獨立貨幣政策;或者,他們同意德國與其他北歐國家的要求,從而獲得財政轉移支付。就往年經驗來看,貧國揮手道別展開新人生可能比較行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