鉅亨網陳怡君
愛沙尼亞是這樣一個國家：沒有沉重的債務負擔，熱切的孵育歐洲夢，人民堅忍的配合緊縮政策，在歐債危機環伺之中，堪稱歐盟模範生。愛沙尼亞人住在一個創業氛圍濃厚，政府廉潔清明的數位共和國裡，吸引歐洲人拋卻家園，踏入這片陌生領土。
● 從一位債務纏身的希臘人說起
綠蔭下的雅典小餐館，如今可能已因債務蒙上陰影，人民流離尋覓他處開始新生活。
他不再能棲息在橄欖樹下閉目做白日夢，不再能浸淫於碧海藍天之中，不再能捧著豔陽下溫暖的白色浮沫，一位希臘人收拾行囊，向祖國漫長慵懶的夏季告別，啟程前往長年籠罩在冰冷之地，在寒風刺骨中，他決定長居久留。
他的做法必然使旁人產生許多問號。他為什麼離開？他又為什麼停留？
以及，什麼樣的社會體導致人民流失，什麼樣的社會體吸引外人移居？
這位棄絕陽光擁抱寒風的希臘人今年 46 歲，名叫 Loukas Nakosmatis，他身型壯碩、開朗友善，蓄著薄薄的鬍子，是名廚師，也是 Artemis 餐館的所有人。這段告別家園的故事，來自朵朵玫瑰引發的戰爭。
4 年前，他還住在雅典時，興起一股創業念頭－以隔夜貨運直航的方式自荷蘭引進玫瑰、鬱金香以及其他斑斕艷麗的花卉。在到處都是石柱、石牆、石造建築的雅典，這些濃郁嬌豔、奼紫嫣紅的鮮花綠葉必能為這座灰沉剛硬的城市妝點幾分美麗溫潤。
Nakosmatis 看準的當然是美麗背後的龐大商機，他和三、四十家花店簽署合約，以花卉換取鈔票。花卉平均 10% 甚至 20% 的毛利率相當高昂，無論是身為進口商的他，或者是零售花店，都能夠豐收滿盈。
多麼完美的計畫，至少紙上談兵時使人憧憬無比。
千算萬算，結果他還是落入陷阱。一年以後，他的應收款項高築 3 萬歐元，一年半以後，累積到 4 萬 5 歐元，幾乎所有他的下游零售商都積欠款項。他們看準 Nakosmatis 的弱點：必須在花卉尚保新鮮之前全部卸載。希臘俗諺「你必須賣掉玫瑰，否則就等著被它出賣」，中肯描繪了他的狀況，因為紅豔的玫瑰花很快就會凋零而成賠錢貨。
這些花店業者無所不用其極耍弄小手段：Nakosmatis 開著滿載花朵的箱型車來到門口準備卸貨收款時才發現人去樓空；或者遲遲沒能等到「我現在剛好周轉不靈，改天，還是下星期一之前一定馬上還你錢」的空頭承諾。
● 再見，希臘，你好，愛沙尼亞
這些零售商氣燄囂張，賒帳買花很快成為理所當然。46 家合作的花店中就有高達 43 家欠錢不還，最後，Nakosmatis 忍無可忍，失望透頂，輾轉來到愛沙尼亞，不過 4 萬 5 歐元的應收未收款項並未隨風而逝。花店欠他，他欠銀行，銀行可能又欠另外一家銀行。
這就是貫穿整個歐洲大陸的連鎖反應。上法院解決？他苦笑，法院是有錢人上的。這又是另一句精準映照當下的希臘俗諺。
冰封的國度愛沙尼亞。
湛藍夜空下，Nakosmatis 和他的希臘同鄉 Elias、Kostas 和 Krikor 坐在他開的小餐館「Artemis」外，娓娓敘說他的跋涉經歷。Artemis 位於愛沙尼亞首都塔林的行人徒步區上，日日門庭若市，Nakosmatis 憑藉這份收入而得以開始漸進清償債務。
這是少數能夠在野外晚餐的溫暖夏日，他的餐廳內，日本人、荷蘭人、丹麥人占據了半數以上的位置，但是沒有任何一位愛沙尼亞座上賓。Nakosmatis 說，這些餐點對他們而言太過昂貴，接著他介紹了兩位愛沙尼亞女服務生。
「他們勤奮努力、誠實不欺，而且從不遲到。」他說，這幾位希臘人突然從原先的熱絡陷入面面相覷，「好奇怪的國家。」Elias 打破沉默。
● 更好的世界
波羅的海三小國之一的愛沙尼亞褪去面紗，是以怎樣的面貌吸引歐洲人離開家園，移居這塊土地？
「點滴在心頭。」西班牙籍的 Naphtali Peral 說他只花了半天的時間就靠著按滑鼠、敲鍵盤，彈指之間就成立一間公司。愛沙尼亞政府毫不囉嗦：「Peral，你以為你是誰，這麼簡單就能讓你開公司？」不，這個國家催促他：「你有了新概念、新想法，非常好，即刻行動。」鼓勵創業才是他們的作風。
Peral 說，他只花費 20 分鐘就完成半年度納稅申報；而當政府開始採取緊縮措施，愛沙尼亞內閣官員的揮著刀斧先砍了自己的薪資。「我的意思是，這些高官兩袖清風。」他表示：「他們之中有些人非常聰明、能力極強，如果從事別的工作可以賺得更多！」
Peral 經營一間小型語言訓練中心，他授予課程、培訓管理階層、提供電影製作人在波羅的海三小國尋覓工作機會的建議。Peral 來自西班牙安達魯西亞，在那裡度過高中和大學，他表示他有少數同班庸才最後卻登上政治舞台。
「我們的政客究竟在辦公室裡幹嘛？」他自問自答：「他們會坐上一台公務車，很可能是 BMW，最好有位司機，他們在在頭上抹上髮膠，穿上西裝，驅車前往大樓，或觀光景點，或發表一些陳腔濫調的演講，同一時間，他們就等於是在為這個國家和投票給他們的人民工作。」
所以，愛沙尼亞真的是更好的世界嗎？
他說：「對西班牙人來說，這裡太寒冷了，還有，我在西班牙每天親吻和擁抱的次數比在這裡一整年還多；不過這裡的商業環境公平開放，而且無論治安、政治、官僚體系，都讓人相當信任。」
● 透明廉潔的政府部門
經濟部長Juhan Parts如同其他愛沙尼亞政治人物一樣，凡事自己來。
不過，問起愛沙尼亞經濟部長 Juhan Parts，請他描述愛沙尼亞的突出之處，他只簡短回答：什麼都沒有。他說，愛沙尼亞是一個小巧但是完全正常的國家，它實在再平常也不過，喝杯咖啡的時間就可以討論完畢。
今年年中，標準普爾以及惠譽雙雙調升愛沙尼亞的信用評級，年初兩季，國家預算盈餘高達 1 億 5 千萬歐元，整年預算可望達到完全平衡。國家債務只佔國內生產總值 6.6%，看看歐洲其他國家令人咋舌的債務比例：義大利 120%，希臘 160%，即便德國也有 80%。2011 年前兩季，愛沙尼亞經濟成長達到 8%。
希臘人、德國人和義大利人能從 140 萬個愛沙尼亞人身上學到什麼？「學？這想法太無稽了！」Parts 對著前來採訪的德國《明鏡週刊》記者說道：「我們坐下來談談吧，喝點咖啡，你想要一些巧克力嗎？」
45 歲的 Parts 出生於塔林，他是愛沙尼亞共和國黨創黨人，曾任愛沙尼亞總理，目前擔任經濟部長－是位不尋常的內閣官員。
這是一家自助式咖啡店，Parts 成為排隊人龍一員，跟所有人一樣等待隊伍前進，接著他點了兩杯咖啡和兩份巧克力蛋糕。Parts 身邊沒有任何隨扈、工作人員或發言人，獨自駕駛自家轎車前來接受採訪。「我們能省則省。」他說。
Parts 擔任總理時，他要求所有官員的單據檔案文件全部儲存在電子資料庫中，愛沙尼亞行政內閣因此成為歐陸首個徹底無紙化的政府部門。
Parts 精力充沛、一頭金髮、身型健碩，但是現在看來有點疲憊。他試圖忍住哈欠，解釋他和妻子剛生下第四名小孩，公務繁忙加之家庭瑣事，夜夜難以闔眼安眠。他說，「當我們終於從蘇維埃社會主義逃脫，我們既厭惡又厭倦政府中央集權，我們所要的就是這種政體的一切反面：一個時時伸出政府魔爪干預的國家，一個總是把商業收歸國有的國家，一個官僚體系凌駕一切的國家，一個加諸不合理規定於人民的國家。」
● 為有志者清除障礙
不過當記者提及，在社會發生巨變當下，政府通常應該扮演協助弱勢的角色時，Parts 對此嘆了口氣，抽出一根 Kent 香菸，但正巧攝影記者將鏡頭對準他，捏著香菸的手停在空中游移了一下，即刻將菸放回口袋，接著轉過頭對著相機擺出怡然自得的微笑。
Parts 坦言，在社會大步向前進的同時，協助被拋在後面的弱勢族群當然重要。他並補充，制度完善的醫療系統和支應緊急的社會保障也應涵納其中。
「不過前提是資金充裕，而我們國庫空空如也。愛沙尼亞平均月收入 800 歐元，所以我們必須斟酌社會發展排定輕重緩急。我們最迫切需要的莫過於概念！企業！產品！國家的責任在於為有企圖心達成某些目標的人提供必要協助和清除障礙，這就是國家的功能。」
攝影記者離開後，他點燃香菸，「我不想評判德國或希臘，我只能說，在援助基制上，愛沙尼亞已經盡力，即使我們的平均收入比希臘還低，順道一提，這對很多愛沙尼亞人來說，跟被強迫吞下一顆苦澀的藥丸沒兩樣。」
他熄滅香菸，看了時鐘一眼，「你熟悉 Skype 嗎？」
● 無路可退
蘇維埃勢力大約在 20 年前完全消褪在歷史洪流，愛沙尼亞人從一片破敗中悄甦醒，宣告獨立，全面革新，確保法律、行政、立法和經濟制度不再跟社會主義糾纏不清。1991 年的愛沙尼亞體質脆弱不堪一擊、在世界舞台上毫不起眼、且人口相當稀少。愛沙尼亞百廢待興，無路可退。
塔林老城吸引觀光客駐足。
首先，賺錢的國營事業全部私有化，虧錢的國有工廠一律關閉；接著，塔林搖身一變成中世紀迪士尼樂園，以鵝卵石鋪設的步道、古典雅緻的鍾樓、色彩斑斕的排屋，在在都是為了吸引投資進駐和觀光人潮。
今日大批旅客在餐廳和紀念品商店駐足，購物袋裝滿巧克力、針織帽和琥珀（雖然愛沙尼亞根本沒有生產琥珀）、嘴巴忙著嘗試麋鹿香腸。日本觀光客拿著相機拍攝漂染金髮、身著中世紀風格制服的女服務生，俄羅斯人血拼金飾珠寶，而芬蘭人則大肆蒐購伏特加。
愛沙尼亞終於在今年 1 月成為歐元區的成員。歐元一直是他們念茲在茲的目標。從 2008 年開始之後幾年，愛沙尼亞人一直與空前未見的經濟危機對抗，外有全球金融風暴襲捲內有當地房地產泡沫化兩面夾擊，2009 年，愛沙尼亞經濟體萎縮了 14%。
三件事使他們谷底重生。第一，政府採取嚴苛的財政緊方案，官僚機構進行一輪瘦身、健保和社會福利支出大幅削減，甚至規定路燈在清晨三點半之後全面熄滅；在「一旦經濟復甦會立即調高薪酬」的保證下，企業大砍 40% 薪資支出。愛沙尼亞政府並未把借貸資金導入經濟循環中，反之，他們將經濟學家所稱之「內部貶值（internal devaluation）」發揮得淋漓盡致。
第二，同時也是讓西方人最感到不解的，愛沙尼亞人全盤接受政府推出的救市方案，沒有騷動，沒有抗爭。
第三，含淚播種，歡呼收割。去年，愛沙尼亞輕而易舉的滿足馬垂斯克條約所制定的歐盟成員經濟標準。事實上，愛沙尼亞的財政狀況比起任何歐盟國家都還要亮眼出色。
雖然在當前經濟情勢下，其他歐元區國家傾向將統一的貨幣視為一種詛咒多過於祝福，愛沙尼亞人堅定不移守護歐元。國家開始正式採用歐元時，他們熱烈慶祝。一位名叫 Elena 的刺青藝術家將歐元硬幣紋在客人的上臂或頸子上，只收取象徵性的 45 歐元。
「你得來看看 Skype。」Parts 說道，「在附近而已，你可以看到真正激勵人心的愛沙尼亞傳奇。」
● 通訊革命從小國誕生
Skype 的工作環境舒適宜人。
Skype 的五層樓辦公室位於塔林工業園區。外觀單調乏味、毫不起眼的灰色建築內部，藏身創造出過去 10 年最讓世界驚艷的商業概念之一的思想坦克。就是「為什麼人們不透過網路打電話？這會大大降低通話費用！為什麼人們不像星際爭霸戰（Star Trek）裡面的角色一樣透過鏡頭跟對方聊天？」這樣的簡單疑問開啟了改變通訊生態的契機。
這不單是空想，四位愛沙尼亞軟體開發者耗費三年時間編撰複雜的程式，腦海中的創意成為有血有肉的實體，並且大受歡迎，也引來軟體巨擘的注意，微軟近期以 85 億美元併購 Skype。今年三月，三千萬網友同時登入 Skype 熱線，達到新的里程碑；誕生 8 年來，已經吸引 1 億 7 千萬名用戶註冊。
Skype 總經理 Sten Tamkivi 是先趨使用者之一，他面容蒼白，是位樂此不疲的工作狂。他說，在 Skype 裡工作，每個人彼此直呼其名。如果有機會參訪 Skype 龐大的開放式辦公室，遊客會看到綁著馬尾的年輕男子和戴著奇異眼鏡的女子神情專注緊盯電腦螢幕；一旁還有兩位蓄著山羊鬍、身穿重金屬樂團黑色安息日（Black Sabbath）黑色 T-shirt 的男人正在撞球桌廝殺；另外，還得小心不要踩到在地上爬來爬去的小孩和散落各處的玩具，因為，Skype 的員工都可以隨意帶著孩子來上班；最後再去瞧一眼員工歇息的桑拿浴室。
Skype 是免費軟體，除了一些特殊功能需要支付費用，而光靠這些服務就為 Skype 帶來一年 8 億營收。
Skype 的概念源於密集的網絡。Tamkivi 解釋，透過登入，參與者形成節點，使用網際網路的人既受益於網路的運算量，也同時貢獻自家電腦運算量到網際網路上。宛如煉金樹般的魔法憑藉複雜的軟體在背後運作而得以成真，可謂點對點技術的精髓。
精簡，調整，優化，就是他們的工作，Tamkivi 表示，Skype 的技術核心概念彷彿一句歐洲箴言：助人就是助己。那麼，Skype 是某種揭示愛沙尼亞的隱喻嗎？
「我們沒有錢，所以只能絞盡腦汁想想其他辦法。我們的概念建立在三根石柱上：在網絡上通訊，無邊無際的想法，和對未來的想像。起先很渺小，不過我們就是從那裡開始起步，越多人參與，網路的力量越強大。」
Skype 能為歐洲帶來什麼啟發？他笑著說：「歐洲？我還不夠聰明到能夠回答這個問題。我不能以 Skype 經理的身分發表意見，不過身為歐洲市民一份子，我認為，很多歐洲國家過於設限、有太多阻礙，既得利益者可以為所欲為。國家應該順應人民思潮，採取相同的原則。」
他回憶道：「我的曾祖父以前務農，當他從經濟角度來針對這一年進行規劃，他會審視自己目前所擁有的一切，該怎麼調配購買種子、設備和馬匹的資金，這是很簡單的運算：我是怎麼掙錢的，我花了多少錢。非常實際，如果你在這裡成長，在這種氣候之下，你自然而然就會以這種方式思索，就算你再怎麼怨天尤人，下個冬天還是很快就會降臨。不過你仍然需要抱持一些天真的希望和夢想。」
● 孵一個歐洲夢
歐盟體系終會崩垮的質疑聲浪紛起，不過愛沙尼亞的歐洲夢依然堅定不移。
「我會說，歐洲夢。我們總是非常渴望成為歐洲的一份子，在愛沙尼亞，我們對歐洲有美好的憧憬和堅定的信念。」他說：「斯堪地那維亞，北歐，是我們的歸屬，那是我們的世界。」
雖然經濟表現傑出，不過還不足以構成「經濟奇蹟」。愛沙尼亞的出口量相對稀少，多數都是缺乏附加價值的半完成品；生產力也不特別高，GDP 只有歐盟平均的 40%。
愛沙尼亞冀望吸引勉力工作的歐洲人，Loukas Nakosmatis 和 Naphtali Peral 這兩位文章開頭提到的希臘人和西班牙人即為顯著例證。愛沙尼亞極力歐洲人能夠將目光移往冰封的東北方，這裡有個麻雀雖小然五臟俱全、生活舒適美妙的國家正向歐洲大陸招手。
● 歐洲的智慧型汽車
一位身材高壯健碩的男子對愛沙尼亞的未來侃侃而談，對於祖國前景，他有十足信心。他主修數學，創業然後出售然後賺大錢。他是 Linnar Viik，愛沙尼亞的形象塑造者（image creator），1991 年擔任首屆政府的顧問，在幕後謹慎操盤。
中午剛過不久，他駕駛他的黑色 Land Rover，載著兩個小孩前往拜訪居住在 Viimsi Peninsula 的父親。
前幾年離婚之後，Viik 決定一年的工作天數不能超過 100 天。簡化生活，多花時間陪伴小孩。賣掉 90 年代創辦的軟體公司之後，他進入大學任教，現在 Viil 則身兼多家投資愛沙尼亞的斯堪地那維亞銀行的董事；並且他還是個 Stratocaster 電吉他蒐藏家和藝術迷。
「e-愛沙尼亞」的形象深植人心，愛沙尼亞數位化、徹底互聯、超現代化的面貌，由 Viik 一手打造。
Viik 修習數學時，在他工作的研究機構內矗立一部蘇維埃時代衣櫥一般大小的電腦，在地下室還有另外三部保加利亞製造的電腦，他將這些龐然大物集合起來，和總理有約，要求挪用政府的影印機和紙張預算，轉而購買裝滿整輛卡車的電腦。
無線網路區域幾乎涵蓋整個愛沙尼亞。
他以兩個理由說服愛沙尼亞官員開始進行並習慣公務無紙化，第一，可以省下不少錢，而另外一個原因更為重要，也是這項計畫最具象徵的一環。無線區域網路遍布整個愛沙尼亞，來到這裡，到處可以看到寫著「注意：無線網路區！」的標誌；於公共圖書館使用網路的權力甚至被寫入憲法篇張之內。
如果歐洲古老的工業國家是一部龐大、穩定、舒適的轎車， 愛沙尼亞就是一部由電池驅動的輕量智慧型汽車。
夜晚時分，Viik 和小孩滿載而歸返家，生產李子果醬和李子酒的父親給了他們滿滿四桶的李子。他將小孩安頓在床上，開始連續幾小時盯著筆電的工作時光。明天早晨，他將參與於古城 Toompea Hill 的愛沙尼亞科學院為歡迎達賴喇嘛來訪舉行的接待儀式，接著搭著渡船前往赫爾辛基出席NIB 銀行的董事會議。
Viik 的行程匆促，一天半以後，他又將返家接送小孩上下學，還有精心為他們準備午餐：馬鈴薯、蔬菜和一些醃漬魚。Viik是一位權威的形象諮詢師，而他顯然非常清楚一位形象諮詢師該怎麼過生活。說到甜點，他和他的小孩子們同時拿起桌上的淡淡綠色的李子放入口中，他女兒的最愛。(文：陳怡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