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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鍾 發達集團營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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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勵志成長
發佈於 2015-04-02 20:31
請在雲端對我微笑
本帖最後由 095 於 16-01-16 03:52 編輯
文/ 請在雲端對我微笑—獻給永遠摯愛的韓良露
淵博大器的韓良露驟然離世,令人無比遺憾!
今日聯合報獨家刊出,懂她、惜她的伴侶與至交,對她的回憶與感念。
帶讀者重溫她的爽朗溫暖,也紀念這位快意一生的美食文學家與生活藝術家。
朱全斌
良露,昨天結束了晉塔儀式,在將妳安置在三芝的新家後,我好像應該要如妳所說「早點開始
過後面的日子」了,然而我卻意識到真正的空洞才開始迎面而來。
雖然妳已經走了兩個禮拜,周圍親友也逐漸回到他們尋常的日子,
但超過三十年相知相守的時光,我們一直以彼此為核心,缺了妳,哪裡還有我的尋常呢?
缺了妳,哪還有我的尋常
當年認識妳的情景,現在仍是如此清晰,那是當妳大三還是個文藝女青年時,在一個電影學會的成立大會上做工讀生,
妳也許聽到了什麼不入耳的陳腐之言,在好幾位文化、電影界的大老面前侃侃而談,妳的熱切與直言不諱,頓時給我一種似曾相識之感,好像已經認識妳生生世世。
這樣的率真與活力,一直感染著溫淡的我,幫我積蓄擁抱生命的能量,
我們無話不談,在一起永遠不膩,不但是婚姻伴侶,也是玩伴、飯友、旅伴、事業夥伴……,
彼此都覺得早已結了好幾世的緣。
妳不是傳統溫柔婉約的女性,妳高亢的嗓門與豪爽的性格,處處透著俠氣,
而我則是退縮斯文的非典型男性,很高興人生從此可以有人領路。
我們一直像兩個長不大的孩子,不肯擔負成人的責任,以為人生可以永遠happy go lucky,
卻不知運氣就跟福氣一樣,有用完時候。
其實妳的身體不適已經兩年多,早上爬不起來,胃口變差,精神也不濟,
但只顧追求快樂而不願面對生命凶險的我們卻忽視這樣的提醒,仍然按照既往的慣性過日子。
含著淚,我是你唯一牽掛
在聽到病情已蔓延到不可收拾時,妳含淚跟我說對不起,說我是妳唯一的牽掛。
一向快意人生的妳其實不喜歡拖泥帶水,若要妳為了我而必須忍受更久折磨,情何以堪?
但妳卻問我還需要妳留多久時間,像跟平常一樣,只要我提出妳就可以辦得到。
我卑微地小聲說至少一年,妳沒應聲,
現在才知道這樣的要求對全身疼痛的妳,是多麼殘忍。
妳是此生中最不吝惜誇獎我的人,人前人後都喜歡分享我帶給你的喜悅。
我卻要妳不要這樣曬恩愛,因這會讓我很害羞。
自妳離去後,有無數多的朋友、學生都來轉述妳曾對我的讚美,
我不但變得愛聽,還不厭其煩地追問更多的細節,只因往後再也聽不見了。
當妳的病情還沒有被宣告時,妳是如此的脆弱,但一被確診,妳卻變得無比堅強。
一向喜歡掌控做計畫的妳沒有抱怨,也沒有哭泣,並以無比坦然而平靜的態度面對這巨大的不幸。
妳告訴我,在人生的最後時光,妳要過得有尊嚴,妳教我要如何照顧妳,
妳要在舒適的被窩、芳香的空氣、伴妳成長的音樂,以及妳喜愛的食物的陪伴下離去。
臨終前,沒給妳足夠陪伴
然而病魔並不給妳機會去安享人生的終章,農曆年才過,妳就再也吃不下東西、蓋不住被
子,也沒有欣賞音樂的力氣了,
妳的後事交代有一半是告訴弟妹以後要如何照料我,
而我卻突然變得不甘心,四處去尋訪仙丹神醫,以至於在妳臨終前沒有給妳足夠的陪伴,這也是我最大的遺憾。
回想30年日夜相守的光陰,感覺不過才幾年,而妳的身影卻無處不在,妳宏亮的聲音也時
時縈繞耳際,
未來我將以極緩慢的速度慢慢來填補妳將我挖去的那一半生命,過程或許痛苦,
但我相信妳曾在我身上灌注的愛將提供我足夠的勇氣去完成。
滿懷愛,無病痛一切安好
我相信已脫離病痛的妳必能恢復妳一貫的好奇心與熱情,在嶄新的國度,再次綻放妳的活力。
生前妳把妳出的最後一本書《樂活在天地節奏中》獻給我,稱我是與妳相伴過好日的夫婿,
我現在已不能繼續參與妳新的旅程,
但願得空時,不要忘了給我捎個微笑,讓我知道,妳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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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加
《歌》 張艾嘉、劉文正• SONG - poem by Christina Rossetti
徐志摩這首新詩是翻譯英國女詩人的作品,
原作者是Christina Georgina Rossetti<SONG>,
原詩如下:
When I am dead, my dearest,
我死了的時候,親愛的,
Sing no sad songs for me;
別為我唱悲傷的歌;
Plant thou no roses at my head,
我墳上不必安插薔薇,
Nor shady cypress tree:
也無須濃蔭的柏樹:
Be the green grass above me
讓蓋著我的青青的草
With showers and dewdrops wet:
淋著雨,也沾著露珠;
And if thou wilt, remember,
假如你願意,請記著我,
And if thou wilt, forget.
要是你甘心忘了我.
I shall not see the shadows,
我再不見地面的青蔭,
I shall not feel the rain;
覺不到雨露的甜蜜;
I shall not hear the nightingale
再聽不見夜鶯的歌喉
Sing on as if in pain:
在黑夜裡傾吐悲啼;
And dreaming through the twilight
在悠久的昏暮中迷惘,
That doth not rise nor set,
陽光不升起,也不消翳;
Haply I may remember,
我也許,也許我還記得你,
And haply may forget.
我也許,我也許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