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中的佛光

僧恒隨著道安在苻堅的統治下翻譯佛經，隨著道安的涅

槃，僧恒繼承了道安的志業，繼續弘揚佛法。在亂世

中，除了僧恒宣揚佛法外，還有一些奇人故事也在各地

上演……


後來道安在長安有弟子數千名，大大弘揚佛法。長安官

員貴族的孩子想學詩賦讀書者，都前來依附，希望獲得

好名聲。道安喜好佛教經典，立志以翻譯佛經來宣揚佛

法，往往延請外國和尚，翻譯出百萬多字的各部佛經。

僧恒以前在建康時，常常和和尚詳細校訂字音與文義，

所以道安非常倚重他，與他一起校閱新翻譯的佛經，於

是這些經文內容皆能正確的翻譯。

東晉太元十年（西元三八五年），道安忽然告訴眾人：

「我當離世了。」並且向僧恒說：「我走後十六年，鳩

摩羅什會到長安來，你要繼續我的志業，翻譯佛經弘揚

佛法，成就偉大功德。」這一天道安吃完齋飯，沒有生

病就圓寂了，卒年七十二歲。道安是中土佛教史上建立

僧尼規範，確立僧人姓「釋」的人。他的弟子慧遠後來

到廬山結舍修行，也名振一時。

料事如神的隱士傳奇

道安還沒圓寂前，隱士王嘉（洛陽人，生卒年不詳）前

來拜訪。道安問他：「一起走嗎？」王嘉回答說：「您

先走吧，我欠的小債還沒還完，不能和您一塊離去。」

等到姚萇起兵對抗苻登，雙方對峙很久，那時王嘉故意

待在長安。姚萇問他：「我贏得了苻登嗎？」王嘉回答

說：「略得。」姚萇生氣地說：「得到就說得到，哪有

什麼略得的？」就將王嘉斬殺。這就是王嘉所說的欠債

啊。姚萇死後，他的兒子姚興才殺死苻登，姚興字號叫

子略，就是王嘉所說的「略」得的意思。

王嘉外貌粗鄙醜陋，類似智能不足的樣子，而且喜歡滑

稽說笑。然而他不吃五穀雜糧，人們都敬仰侍奉他，前

去問他事情的吉凶善惡，他隨問隨答，言語帶笑，好像

開玩笑一樣，內涵卻像預言一樣，事先經常無法理解，

但事後多應驗。

苻堅一直想要統一天下，起意南征，曾遣人去問王嘉是

否可行。王嘉沒說話，乘上使者的馬，假裝往東邊走幾

百步，然後讓靴子帽子脫落，並脫下衣服拋棄掉，騎馬

奔回，用這種方式來暗示苻堅在淝水之戰的失敗命運，

他能如此洞徹未來。在姚萇殺害王嘉那天，有人在隴上

見到王嘉，就寫信給姚萇告訴他此事。


淝水之戰奠定南北分治

東晉太元八年，就是前秦建元十九年（西元三八三

年），苻堅不顧眾人反對，率領大軍進攻東晉，引發了

有名的淝水之戰。苻堅率領大軍，號稱百萬（實八十七

萬），南征東晉。驕傲自滿的苻堅在戰前曾誇口說：

「區區長江天險算什麼？我擁有百萬大軍，只要我一聲

令下，叫士兵們把皮鞭投入長江，足可斷掉流水了！」

（這就是成語「投鞭斷河」之典故。）

當時東晉依舊孱弱，內亂頻起，面對外患時，是作戰還

是求和，大臣意見也不一致，最後重臣謝安拍板，派八

萬兵力對峙於淝水（現今安徽省壽縣的東南方）。

晉兵先採取精兵奇襲的策略攻擊北方聯軍，北方兵被東

晉部隊偷襲後，士氣大挫，苻堅信心開始動搖。他登上

壽春城頭觀察敵軍動靜，看到遠方山上長滿無數草木，

風吹草動，彷彿無數敵軍埋伏其中，心頭大驚。後來世

人就以「草木皆兵」來形容神經過敏或疑神疑鬼的狀

態。另一個成語「風聲鶴唳」是源於苻堅戰敗後倉皇逃

難，聽到風聲或鶴的鳴叫，都以為晉兵在後窮追不捨，

用來形容岌岌可危的處境，或膽戰心驚的心情。

歷史安排這場戰爭讓東晉以寡敵眾，大獲全勝，奠定南

北分治局勢，北方則因為苻堅戰敗重新陷入分裂狀態。

淝水之戰與赤壁之戰一樣，都是史上有名的改變歷史的

戰役，二者都是以寡敵眾而大獲全勝，並奠定分立局

勢。

苻堅大敗，單騎逃回長安，自此國力大衰，北方再度陷

入分裂。兩年後（西元三八五年），北燕慕容氏攻陷長

安，苻堅逃到五將山，部下姚萇向苻堅索取傳國玉璽被

拒，縊殺苻堅於新平佛寺（今彬縣南靜光寺）。

鳩摩羅什傳奇

道安在世時，聽說鳩摩羅什在西域，想和他一起講述分

析佛理，經常建議苻堅邀請他來長安，苻堅果然派兵強

邀。苻堅崇信佛法，為迎接道安與鳩摩羅什前來輔佐自

己，二度派兵攻打它國，是歷史上罕見的為了爭奪高僧

而引起的戰爭。

鳩摩羅什（Kumarajiva，義為童壽，西元三三四～四一

三年），中國佛教史上四大譯經家之一(七佛之譯經

師)。鳩摩羅什的父系是天竺貴族，世代為相，他的父親

為了修行遠走西域，龜茲（今新疆庫車一帶）國王非常

敬重他，強迫將王妹嫁給他(什母年始二十,才悟明敏,過

目必解,一聞則誦,且體有赤黶,法爾當生智子,諸國娉之,

並不肯行,及見什父,心欲當之,遂妻之)。鳩摩羅什從小

十分聰敏且有異能(什在胎時,其母慧解倍常,聞雀梨大

寺,名德既多,又有得道之僧,即與王族貴女,德行諸尼,彌

日設供,請齋聽法,什母忽自通天竺語,難問之詞,必追根

究底,大眾皆驚嘆其神異,有一羅漢名達摩瞿沙曰:此必懷

智子,並為其母說明舍利弗在母胎之事證)，七歲時隨母

親出家(爾後什母樂欲出家,但夫家不許,遂更產一男,後

因出城遊玩觀景,見塚間枯骨,四處散布,於是感受乃深刻

思惟苦之根源,定求離俗,誓至落髮,不咽飲食,至六日六

夜,氣力困乏,未至天明,夫乃懼怕,遂允其請,及至除髮後

方下飲食)，開始學習小乘佛法(其母爾後得須沱桓果)。

九歲時，母親因為擔心自己王妹身份受國人過於豐厚的

供養，影響修行，所以帶著他避走他鄉。他們來到罽賓

國，國王聽說羅什名聲，請他入宮與其他宗教之人辯

論。結果外道全部拜服，國王待以上師之禮。

羅什十二歲時，母親又帶他回龜茲。此時羅什已經名滿

天下，各國競相禮聘他前往。羅什接觸到大乘佛教經書

(初時莎車王子兄弟二人,才技絕倫,專以大乘為化導,弟

為什說阿耨達經,什聞陰、界、諸入,皆空而無相,怪而問

曰:此經更有何義,而皆破壞諸法? 答曰:眼等諸法非真實

有!什既執有眼根,於是思惟研究其理,往復移時,方知此

乃正理,遂轉求大乘)，便轉為修習大乘佛法(什進入沙勒

國,頂戴佛鉢,心自念言:鉢形甚大,何其輕耶? 即時感受

無法承受之重量,失聲而下,母問其故,答云:兒心有分別,

故鉢有輕重.)。後來母親又帶他雲遊各國，二十歲時回

到故鄉，在王宮受戒，教化百姓。龜茲國本來信仰小乘

佛教，自從羅什開講大乘佛經後，百姓便多改信大乘佛

教。

初果讚：

捨凡初入聖,煩惱漸輕微

斷除人我執,創始至無為

緣塵及身見,今者乃知非

七返人天後,趣寂不知歸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