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湯淑君／綜合外電 2025-06-05 10:50 ET



美國財政部變本加厲實施「後門版QE」招致非議，但這種做法似有在國際間蔓延之勢。圖為美國財政部長貝森特（左）與聯準會主席鮑爾（中）上月出席G7財金首長會議。美聯社
全球長期公債殖利率走高加重政府償債負擔，也威脅經濟成長，但主要央行顧忌通膨超標而不願重啟量化寬鬆（QE）購債計畫。紐約大學史登商學院榮譽教授羅比尼指出，這種情況已導致一種「後門QE」操作興起，且正從美國蔓延至世界各地，先是日本，下一站或許是英國。

什麼是「後門QE」？

所謂「後門QE」（backdoor QE）意指透過新的公共債務管理形式行QE之實，如今正成為各國財政部的一種選項。


羅比尼指出，在拜登總統時代，美國財政部開始調整公債發行結構，偏重發行更多的短期公債。

去年羅比尼和前同僚米倫共同撰文，把這種策略稱為「激進公債發行」（Activist Treasury Issuance，ATI）。米倫現在擔任川普2.0政府經濟顧問委員會（CEA）主席。

ATI是一種變形的「扭轉操作」（Operation Twist）。金融海嘯爆發後，美國聯準會（Fed）曾採行OT，一面買進較長期公債、一面賣出較短期公債，藉此壓低長債殖利率。對照下，拜登政府的財政部是藉由減少發行長債，來降低長期債務。

去年羅比尼和米倫在文中批評，ATI不啻是財政當局撈過界管起貨幣政策事務。許多共和黨籍人士，包括現任財長貝森特，也表達類似顧慮。

然而，盡管米倫和貝森特現已擔任川普2.0政府經濟要職，ATI不但沒淡出，反而持續實施（因為揚棄ATI可能導致長期利率飆升）。更糟的是，貝森特還預告ATI可能演變成強化版的「財政部主導QE」--如果債市賣壓失序，財政部可能決定擴大回購長期公債，以免長債殖利率升得太猛。

ATI操作正從美國擴及日本等地

值得注意的是，ATI似有在世界各地蔓延之勢。在日本，隨著日本銀行（央行）利率政策正常化，10年期公債殖利率也回升，從2022年之前的負利率，升至目前逼近1.6%的水準。國債占國內生產毛額（GDP）比率升至將近250%，是長期利率走高的另一因素。基於日銀重啟QE門檻高（或許另一波通縮型衰退來襲才有可能），日本財務省據說也考慮推行日版ATI計畫，準備少發行長債、多發行短債。

由此看來，羅比尼和米倫去年的預測逐漸成真：一旦前任政府啟動ATI，下任政府可能因襲成癮，甚至變本加厲，看貝森特掌管的財政部便知。這將鼓勵其他國家起而效尤，例如日本。

接下來呢？羅比尼認為，財政不穩的英國也可能跟進。至於歐元區，目前不太可能實施ATI，畢竟歐洲央行（ECB）已有重啟QE的緊急機制，在區內主權債利差擴大到嚴重背離市場基本面時即可啟動；另一原因是歐元區欠缺中央財政管理當局，無法大量發債。

美、日、英通膨仍超標，公共債務又日益升高，央行再也不願背負為政府龐大赤字支出埋單的罵名。於是，財政當局愈來愈有動機試著落實ATI這種政策，設法壓低長期公債殖利率。

羅比尼警告，財政當局若不懸崖勒馬，將陷入實質干預貨幣政策的危險處境。後果是貨幣和財政政策相左。貨幣當局力圖穩定物價、避免經濟過熱；財政當局卻實施ATI這類措施，導致金融情勢更寬鬆，那將助長槓桿投機，升高道德風險，並且引燃通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