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段堪稱美國近代史上最另類、有時甚至混亂不堪的總統任期就此結束,許多政府也許會歡呼雀躍,但有些政府將會感傷不已。川普對土耳其、北韓和以色列等領導人是有利的,川普若是下台,他們馬上就會面臨挑戰。
然而,像中國這類國家,對川普的評價就比較複雜。即便如此,在川普任內這四年受惠的多數獨裁者都擔心,他的離任會象徵著美國未來將重拾較循規蹈矩的外交政策。若果真如此,屆時美國可能會修補與盟友的關係、宣揚民主和人權等價值,以及推動因應氣候變遷的對策。
在川普連任失利後,彭博資訊點名了以下幾位可能感到失落的國家領導人。
一、北韓領導人金正恩
川普是美國歷任總統中與北韓領導人(金正恩,右)維持最好的關係,若他連任失利,北韓欲解除經濟制裁將更無指望。路透
在川普主政下,與美國關係變化最大的非北韓莫屬。川普與北韓領導人金正恩從互相威脅謾罵,演變為時而向外界秀一秀 「哥倆好」的場景。他們兩人曾三度見面,還往返過20多封信函,兩人之間「神秘奇妙」的化學反應顯露無遺。不過,川普對北韓的這套做法雖然異於往常,卻未使北韓實現無核化。金正恩在10月10日展示了一款新型洲際彈道飛彈,似乎能運載多個核子彈頭。
拜登曾表示,不會無條件與金正恩見面,這意味著如果他入主白宮,北韓要尋求解除經濟制裁的可能性更小。美國的經濟制裁已將北韓經濟推入20年來最嚴重衰退。
二、沙烏地阿拉伯王儲賓沙爾曼
川普向來挺沙國王儲賓沙爾曼(右),他若在11月3日敗選,沙國的人權問題可能成為美沙關係的障礙之一。路透
川普在沙國定下了他處理國際關係的基調,2017年選擇利雅得做為出訪的首站。沙國王儲也有重大斬獲,尤其是川普退出2015年與沙國宿敵伊朗簽訂的核協議。在賓沙爾曼因涉嫌下令謀殺著名異議人士哈紹吉而遭到「圍攻」時,川普還伸出援手,否決了國會對他的制裁。
這位沙國領導人表示,若拜登當選,有信心做好過渡。儘管如此,倘若川普下台,美國又將重新關注人權議題,而且可能為重啟伊朗核協議開啟大門。
三、土耳其總統厄多安
土耳其總統厄多安(左)向來仰仗川普的政治支持,一旦川普離開白宮,損失最大的莫過於厄多安。路透
相較於賓沙爾曼,厄多安更加仰仗川普的政治支持。土耳其雖是美國的北約盟友,卻決定購買俄羅斯S-400防空飛彈系統,美國國會計劃就此對該國實施制裁,而川普卻力排眾議,挺身反對。
憑藉兩人的緊密關係,厄多安成功說服川普將美軍撤出敘利亞北部的庫德族地區,以利土耳其派部隊掌控該地區。川普沒有與美國國防部、共同在敘利亞打擊伊斯蘭國的英法等盟友,或是庫德族軍隊(被土耳其視作恐怖分子)商量,便做出這項決定。
制裁隨時可以實施,拜登也呼籲美國支持土耳其的反對黨,如果川普離任,損失最大的或許就是厄多安。
四、中國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
川普對北京的態度比近代史上任何一位美國總統更為挑釁,但彭博資訊引述大陸官員表示,整體來看,大陸領導人習近平(右)更希望川普留任,因為川普推行「美國優先政策」,疏遠盟國、退出國際組織,使中國大陸在國際上更有著力空間。美聯社
川普對北京的態度,比近代史上任何一位美國總統更為挑釁,他對大陸商品加徵了關稅,還限制陸企獲取關鍵技術。但是大陸官員卻表示,整體來看,大陸領導人更希望川普留任。
川普撼動了二戰後的聯盟關係,反而有利於大陸,因為北京認為,美國與盟友的關係,限制其實現地緣政治的雄心。川普還退出多項協議,追求「美國優先」政策,損害了美國的國際地位,為大陸領導人製造了一個良機,可在貿易、氣候變遷等問題上填補全球領導者的空缺。
大陸擔心拜登會營造一個更協調的國際陣線,以共同應對中國,同時在貿易和科技層面繼續施壓。即便如此,南京大學國際關係教授朱鋒表示,如果川普落敗,中國可能受惠於一個較不情緒化的美中關係,「大家真的希望看到美中兩國陷入冷戰嗎」?
五、俄羅斯總統普亭
拜登若入主白宮,美俄關係解凍的可能性更低。路透
俄羅斯涉嫌干預2016年的美國大選,美國對此展開了正式調查,最後發布了長達448頁的報告。但從某些層面來看,川普當總統對普亭而言如同「中了大獎」。川普在任內質疑北約的價值,甚至對德國等盟友的地位提出質疑,削弱了大西洋兩岸的結盟關係。
有充分的理由認為,這項趨勢在川普的第二個任期會持續下去。但普亭希望獲得的具體利益─從解除制裁到軍備管制的進展─幾乎都未實現。俄國官員並未看到兩國關係解凍的跡象,若是拜登勝選,可能性將更低。
六、巴西總統波索納洛
川普若在11月敗選,巴西總統波索納洛將痛失一位「政治知己」。路透
川普可說是波索納洛的政治知己。據一名巴西資深內閣成員表示,隨著拜登在民調中取得絕對優勢,波索納洛愈發擔心自己與白宮未來的關係。自2019年上任以來,波索納洛顛覆了巴西幾十年來「保持等距」的傳統外交政策,主張與美國及其盟友自動結盟。作為回報,川普解除了對巴西生鮮牛肉的進口禁令,支持巴西加入經濟合作發展組織(OECD)的提議,並簽署了在國防和太空探索等方面的合作協議。
巴西外交部長Ernesto Araujo曾表示,若拜登當選,巴西與美國政府相處沒有問題,但波索納洛的環境政策將遭強烈反對。拜登曾表示,若巴西不能阻止亞馬遜森林砍伐,可能會面臨經濟後果。
七、以色列總理內唐亞胡
川普任內推動了多項有利以色列的政策,可說是以國總理內唐亞胡(右)的「貴人」。路透
川普屢屢打破美國先例,推動這位以色列領導人的民族主義議程,承認以色列對有爭議的戈蘭高地擁有主權,並將美國大使館遷至耶路撒冷。吞併巴勒斯坦約旦河西岸部分地區的計畫雖被擱置,但若川普連任可能還會重啟。
川普9月給予內唐亞胡最大的「好康」,促成了以色列與阿拉伯聯合大公國和巴林達成關係正常化協議,但也付出了代價,國會兩黨對以色列的支持已下降,許多以色列人擔心若是拜登上台,以色列將面臨更嚴格的審查,以國的安全機構則擔心美國會恢復伊朗核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