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股那斯達克綜合指數上周攻克11000點，金價飛越每英兩2000美元大關，蘋果股價再創歷史新高，但經濟與市場表現的反差仍持續擴大。誰能解釋這種瘋狂現象？難道原因出在近日來全市場熱烈討論的實質負利率？


三大指數上周表現都很強。那斯達克綜合指數一周來上漲2.5%，期間跨越重大整數關卡；道瓊工業指數全周大漲逾千點，漲幅3.8%；標普500指數周線也漲2.5%，只差1%就改寫歷史最高紀錄。


與此同時，美國經濟現況還是很糟。申領失業救濟金人數雖比預期好，但短短一周內就有超過100萬人丟了工作；7月非農就業新增人數比預期多，失業率亦下滑，但就業成長減緩令人憂心；製造業與服務業調查顯示景氣改善，但企業在招聘方面沒什麼動靜。


經濟疲態與市場勁漲兩相對照，很難繼續以「股市預測未來將有報復性復甦」的論點自圓其說。還有什麼理由能解釋，經濟這麼差，市場還活蹦亂跳漲不停？


是企業盈餘優於預期嗎？已公布的第2季財報顯示，82%的企業表現超越分析師預期，優於過去四季平均的71%，證明美國企業對經濟景氣下滑的抵抗力比預期強。但這已是舊聞了。


於是市場找到新的理由——實質負利率。實質利率指的是考量通膨因素後的利率，通常是正的，但如今不再是如此。實質利率在今年1月底就由正轉負，3月中旬曾短暫回升到正值，後來又一路走下坡。過去兩個月來，美國10年期公債的實質利率已從負0.36%降到負1.05%，是至少17年半來最低。


現在，實質負利率儼然像愛因斯坦的「萬有理論」，拿來解釋各種怪現象好像都說得通。為什麼金價攀抵空前最高峰？因為縱使黃金不生利息，現在買國庫券和公債反而天天虧錢。為什麼美元走貶？因為實質負利率使美元相對於歐元和日圓的吸引力大減。諸如此類，任意挑個資產類別，都有可能以實質負利率為由，說明那種資產漲得有理。


不過，市場瘋漲現象已持續好一陣子了。金價上周破天荒收盤漲上每英兩2000美元大關，但漲勢其實早在2018年秋季就已啟動，並在聯準會（Fed）2019年調降利率0.5個百分點後漲得更兇，如今，以通膨調整後的價格計，正逼近1980年和2011年觸及的高峰。這不表示金價見到高點就必定往下栽，但的確凸顯出這種貴金屬短期內漲幅有多大。同理也適用於那斯達克綜合指數和蘋果公司股價。


關鍵問題在於，似乎人人都參與這場遊戲——這可能是變盤前的徵兆。保德信金融首席市場策略師Quincy Krosby說：「人人都對某種情況習以為常時，通常就到了反轉時刻。」


或許這波漲勢還能再撐久一點，畢竟市場勢如破竹時擋也擋不住，但應留意回檔氣氛已在醞釀中。富國銀行證券美國股票策略師Chris Harvey仍維持標普500目標價在3388點不變，認為投資人「有錢可賺時可把握機會」，但若市場氛圍在9月美國勞工節前後轉向規避風險，「也不令人意外」。


Stifel策略師Barry Bannister則認為，目前標普500指數價位已高估5%到10%，如果強勁的漲勢延續到夏末，將顯示Fed「再度吹大泡沫」，後果則由投資人自負 ，往例顯示這種情況「通常以眼淚收場」。


市場變盤的導火線未必是重大利空，也許實質利率回升就辦得到。Ironsides Macroeconomics分析師Barry Knapp認為，若實質利率震撼來襲，會引爆劇烈的資金撤出潮。



若這些預測正確，屆時市場將不再找理由解釋為什麼漲，得設法找理由說明為什麼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