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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留神 發達集團副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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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勵志成長
發佈於 2014-01-12 00:00
行在禪裏,坐在禪中
第一章靈魂的呼吸
問題一:
為什麼你稱這一系列演講為:“行在禪裏,坐在禪中”?
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永嘉玄覺(Yoka)這個老傢夥。永嘉玄覺是最稀有的成道者之一。他的話語無與倫比的美麗。只有少數話語保留下來,但每句話本身都是一顆獨有的鑽石。
閱讀他的話語,我發現了這段話:
一個禪者行在禪裏,坐在禪中。不管他說話還是沉默,不管他行動還是靜止,他的身體總是平和的。他微笑,直面要奪去他性命的寶劍。即使在死亡之時,他也保持平衡。
我喜歡這句話:“一個禪者行在禪裏,坐在禪中”,簡單的原因就是靜心不可能只是你生活的一部分。你不可能讓你生活的一個片段是靜心的;不可能靜心1個小時,然後23個小時不靜心。這絕對是不可能的。如果你在這麼做,這說明你的靜心是假的。
靜心要麼是24小時的事,要麼就根本沒有。它就像呼吸:你不可能呼吸一小時,然後另外23小時把它放一邊,這樣你會死。你必須持續地呼吸。即使你睡覺的時候,你也要繼續呼吸。即使你處於深度昏迷,你也要繼續呼吸。
靜心是你靈魂的呼吸。就像呼吸是身體的生命力,靜心就是靈魂的生命力。
沒有意識到靜心的人,在精神上已經死亡。
葛吉夫曾說只有少數人有靈魂——他是對的。一個人生來並沒有靈魂,只有一顆可以長成也可能長不成靈魂的種子。這取決於你。
你必須創造合適的土壤、合適的氣候讓它成長,讓它綻放。你必須呼喚春天,讓你的靈魂可以開花,否則你只是一具行屍走肉。靈魂只是一個空洞的詞語。靜心使它成為現實。靜心就是讓靈魂出現的氣候。
禪是靜心的另一個名字。“禪”這個詞來自於梵語詞根dhyan——它已經旅行了很遠。Dhyan的意思是絕對的寧靜,沒有念頭的寧靜,但充滿了覺察。即使是“我在覺察”,就足以讓你的靜心分心了。即使是知道“我在靜心”,就足以破壞它了。
靜心的境界是一種天真、寧靜的狀態。你喜樂地沒有覺察到你的覺察。你存在,但你完全的放鬆。你沒有處於睡眠狀態,你完全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或者說,你就是清醒。
Dhyan是東方對人類進化最偉大的貢獻。
佛陀從未使用梵語,他用的是當時大眾使用的語言,他使用巴厘語。在巴厘語裏,dhyan成了jhan。當佛法傳到中國,jhan就變成了禪。當它從中國旅行到日本,它就成了Zen。不過它源自於dhyan。Dhyan的意思是靜心,但是英語的“靜心”沒有那種味道,它長時間與冥想聯繫在一起。英語中“靜心”意味著靜心冥想某些東西,有一個靜心物件存在。
在禪中,完全沒有物件,只是純粹的主體性。你有意識,但並沒有意識到什麼東西。沒有什麼要覺察的,一切都消失了。你甚至沒有覺察到空,因為那樣空就成了你的物件,你的念頭。你也沒有覺察到空。你只是覺察著,你的覺察沒有物件。鏡子是空的,反映出空,因為沒有什麼要反映。
你必須記住這一點,否則“靜心”可能帶給你一種錯誤的印象。每當使用“靜心”這個詞,這個問題立刻就出現了,“物件是什麼?”這個問題是不相關的。如果你問:“物件是什麼?”,那你是在問要思考、冥想、專注什麼——那並不是靜心。
專心不是靜心,專心是頭腦自身聚焦的一種努力。它有某種自身的目的。它是科學的一種方法——是有用的,但它不是靜心。
冥想有點模糊,更加抽象。在專心中,物件更明顯;在冥想中,物件是抽象的。你冥想光,你冥想愛。在基督教裏,冥想與靜心已經成了同義詞。
靜心應該被賦予一種新的意義,新的芬芳——禪的芬芳。專心屬於頭腦,靜心完全不屬於頭腦,冥想正好在當中,處於中間狀態。它一部分屬於頭腦,一部分屬於無念,是一種混合;一種頭腦與無念相會的狀態,是分界線。
一個人必須達到絕對的覺察狀態:那才是禪。你不可能每天早晨做幾分鐘或半小時,然後就完全忘記它。它必須變得像你的心跳一樣。你必須坐在它裏面,你必須走在它裏面。是的,你甚至必須睡在它裏面。
阿南達,佛陀的大弟子之一,問佛陀:“有件事非常困擾我,我按耐不住好奇心,雖然我的問題是不切題的。我的問題是你睡覺的時候整晚都保持同樣的姿式。你手腳擺放的地方,你躺臥的方向,完全保持一樣,就像雕像一樣。你不會動,你不改變方向,你不會移動你的手腳——什麼變化都沒有。你早上醒來的姿式和你睡覺時的姿式完全一樣。有一個晚上,出於好奇,我觀察了你整個晚上——一點移動都沒有。你連睡覺也在控制自己嗎?”
佛陀說:“不存在控制的問題。我是清醒的,我處於靜心之中。我在靜心中睡覺。就像我早晨在靜心中醒來,每個夜晚我在靜心中睡去。我的白天是我的靜心,我的夜晚也是。我保持完全的平靜與安寧,因為內在深處我完全清醒。靜心的火焰繼續無煙地燃燒。所以移動是不需要的。”
永嘉玄覺說:一個禪者行在禪裏,坐在禪中。
這對你們大家有很重要的意義。靜心必須非常深入你的內在,不論你身在何處,它都與你相隨;不管你做什麼事情,它都存在。只有那時你的生命才能得到蛻變。那時不僅你的生命是靜心的,你的死亡也是靜心的。你會在深入的靜心中死去。
那就是佛陀死去的方式。那就是諸佛一直死去的方式:他們的死亡有某種強烈的美。他們的生命是美麗的,他們的死亡也是。他們的生死之間沒有差別。他們的死亡是他們生命的高潮,是終極顛峰,是徹底的釋放。
佛陀死的時候,他82歲。他把他的弟子叫到一起——就像他每天早晨和他們交談時一樣。他們聚到一起。沒有人想到這是他的死亡。
然後佛陀說:“這是我對你們最後的講道。該說的我都說了。42年來我一直對你們說,對你們講……我傾盡了所有心血。現在,如果有人還有任何問題,他可以問,因為這是我生命最後的日子。今天我要走向彼岸。我的船已經到了。”
他們驚呆了!他們是來聽每日佈道的。他們沒有想到他要死了——而且對死亡沒有任何糾結!只是一個單純的現象,一個簡單的告知:“我的船來了,我必須走了。如果你們有任何問題,你們可以問,因為如果你們今天不問,就再也問不了。那個問題就會留下來。所以拜託,行行好,不要不好意思,”他對他的弟子們說。
他們開始哭泣。佛陀說:“別搞這些沒用的!現在沒有時間浪費在傷心流淚上!如果你們有問題就問,否則就讓我走。時間已經到了。我不能再逗留。”
他們說:“我們沒有什麼要問的。你的回答已經超過我們的問題。你已經回答了我們提出的以及可能提出的問題。你回答的問題已經足以滿足幾百年的各種求道者。”
然後佛陀說:“那我就可以離開你們了。再見。”
他閉上雙眼,結成蓮花坐,開始進入彼岸。
據說:第一步他離開了他的身體,第二步他離開了他的頭腦,第三步他離開了他的心,第四步他離開了他的靈魂。他融入了宇宙,帶著無比的平和,無比的寧靜,無比的喜悅。小鳥在鳴叫,那是在清晨——太陽還在地平線。一萬個弟子圍坐在旁邊,看著佛陀如此優雅地死去!他們完全忘記了這是死亡。這不是他們一直想像中的死亡。這是一次非凡的體驗。
大量靜心的能量被釋放出來,許多人在那一天,在那一刻成道。那些就在邊緣的人被推入了未知。據說有好幾千人透過佛陀美麗的死亡成道。
我們不稱之為死亡,我們稱之為涅磐,融入絕對——就像一座冰山融化,匯入大海。他活在靜心裏面,他死在靜心裏面。
因為永嘉玄覺我選擇了這個題目“行在禪裏,坐在禪中。”在這句簡短的話裏,濃縮了所有覺醒者全部的經驗。
永嘉玄覺還說:禪的無畏之心就像雄獅的怒吼,震攝到其他動物心中。連象王都會忘記尊嚴,拔腿就跑。只有具備美好心靈的弟子,他們才會像古老的天龍一樣,懷著平靜的喜悅傾聽那種咆哮。
是的,禪就像雄師的怒吼。所有其他的宗教都用一種不會太犀利的方式談論。他們妥協了,他們與你的昏睡妥協。禪是不妥協的。它不關心你的沉睡和你的美夢。它震憾你,它粉碎你。它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喚醒你,不論代價。是的,它就像雄獅的怒吼。
具備美好心靈的弟子,只有他們才會像古老的天龍一樣,懷著平靜的喜悅傾聽那種咆哮。
只有懷著對真理的深愛才能聽到它。只有那些真正的求道者,不是好奇者,不是旁觀者,不是哲學家,而是那些真正願意經歷一次徹底轉變的人——他們願意死去,然後重生。它只適合少數膽大和勇敢的人,因為它不是像基督教一樣的禮拜天宗教(a Sunday religion),每個禮拜天去教堂,你的天國就被允諾了。它不像伊斯蘭教,你禱告五次,不斷像鸚鵡學舌一樣重複同樣的話語,不是出自於你,不是自發來臨的,一直是別人強加給你——你甚至不知道它們的意思。
這是一個多麼愚蠢的世界呀!回教徒用他們並不理解的阿拉伯語祈禱;印度教徒用他們並不明白的梵語禱告;現在佛教徒也用他們並不理解的巴厘語祈請——神職人員一直非常堅持使用過氣的語言(dead language),因為如果翻譯為你理解的語言,這些祈禱文就顯得非常貧乏。你將會失落——你看不出裏面有什麼好禱告的,它們會失去所有的神秘。它們的神秘在於你不理解它們。所以拉丁語,希臘語,阿拉伯語,梵語,巴厘語,古印度語——沒人懂這些過氣的語言。神職人員一直堅持要用這些過時的語言禱告。
你講一些對你而言沒有意義的話。這是什麼樣的禱告呢?你在對誰說話呢?你對神一無所知。你所說的並非發自內心,你只是一台複讀機——“主人的聲音(His Master’s Voice)”。
禪對這種妥協不感興趣。它希望你真正醒來。這是艱巨的工作,是吃力不討好的工作。禪師的選擇不會有人感激。
每個人都會感到被他擾亂,每個人都會感覺受傷。每個人都會覺得他在打擾他們的睡眠。只有極少數的人,那些真正的求道者,那些願意賭上一切的人,才能夠理解,因為禪說你的整個生命都必須得到蛻變,而不是只有一部分。
當你在寺廟,在清真寺,在猶太禮堂,你變得虔誠,當你在外面,你就不虔誠,還是過去的你。那麼你去寺廟就是一種虛偽。它分裂你,它製造出精神分裂的人性,它製造出雙重人格。如果你去看他們在清真寺、在寺廟禱告,你會說:“他們多麼美麗呀!”同樣的人在市場裏卻變得非常醜陋。同樣的人會以你無法想像的方式自相殘殺!如果你看到他們在清真寺,在教堂裏禱告,你無法相信他們會那麼殘酷無情地殺害對方。
基督徒殺了成千上萬的回教徒,回教徒殺了成千上萬的基督徒。印度教徒殺害回教徒,回教徒殺害印度教徒,印度教徒殺害佛教徒,殺來殺去。所有的這些宗教都彼此敵視。他們談論愛,但只是談論而已;真實的情況完全不同。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為他們的禱告是虛假的。
禪希望你有宗教性,不是禮儀上的,而是真正的宗教性,在你日復一日的生活當中。禪不將你的生活劃分為平凡與神聖,它說一切都是神聖的。所以吃飯,要靜心。走路,要靜心。不管你做什麼……洗澡,要靜心。不論你身在何處,你都是在神殿之中。整個存在都是上帝的神殿!像你在神殿裏一樣行動。神無所不在。
禪完全不談論神,只談論神性:某種品質,一種無所不在的芬芳。只有當你具備了學習的能力,你才能看到它。你這邊所需要的一切就是能夠寧靜,接受,歡迎,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