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農 發達集團監事
來源:勵志成長   發佈於 2013-10-05 13:12

廁所

啥?這也有故事?
當然有,很多很多.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那麼,人一天最基本五件事是甚麼?呵呵,好說,吃喝拉撒睡是也.要吃就得拉,有餐桌就得有廁所,餐桌上的食物,經過人體這一貫作業加工廠的黑箱作業之後,最後的成品,歸宿就是廁所.既然餐桌上有故事,怎麼可能廁所裡會沒故事.都說太陽底下無新鮮事,實際上,太陽底下全是故事,就看人的眼睛願不願意去看而已.
當然,高尚人士是不提廁所的,不登大雅之堂,沒事提那幹啥?
哈哈,因為我不是高尚人士,所以我無所忌諱,儘可盡情暢談.公投區有位朋友,老喜歡說他輸到脫褲,我最喜歡槓他,這又不是甚麼新鮮事,我即使不輸錢,照樣得每天好幾次上廁所脫褲,哪裡就希罕了?在一個老農夫的認知裡,只要法律未明文禁止的東西,都是可以拿來高興怎麼說就怎麼說的,在廁所脫褲子 ,我們每天都在做的,沒有見不得人之處吧,談談又何妨?
我年輕時代很看過一些電影,當然都是三輪的,花一點點錢可以看兩部,我是寧可虧待身體也不委屈心靈的,少吃一餐飯,可以多看兩部電影,很划得來的.我認為看電影如同看書,可以豐富我的心靈.不管西片國片,我始終有個迷惑,好奇怪哩,電影中的人物,不管是俊男美女,是英雄英雌,即便演的是某人一生的故事,卻只看過他們吃飯戀愛啥的,從沒看過他們上廁所.這就怪了,難不成有人是終生不必上廁所的?
管他們上不上廁所,我是一定得上的,而且天天上.
上面提到高尚人士不提廁所的,現在的高尚人士尤甚,能避提則避提,萬一避無可避時,則以衛生間,化妝室,衛浴設備等香噴噴的字眼代之,好聰明.學生時代,我為了多弄些錢錢來看電影,曾經連續三,四年在同一家出版社打工,很有活力的一家出版社,社長竟然帶頭搞笑,把廁所命名為"黃色軟類出版社",呵呵,有創意,名符其實,我們每天都在廁所內搞出版,出版的是黃色軟性讀物.
其實,我們那時代也是盡量避提廁所的,沒事幹嘛提廁所?文謅謅的,好不習慣.我們攏嘛逕以"便所"呼之,便所者,便便的住所也,以字會意,簡單明瞭,三歲小兒都能解.
以前鄉下地方,廁所跟住家是分離的,一般都是在住家最偏僻隱密的角落,另蓋一間小小的怪建築,以盡量不引起旁人注意為尚.可見前人雖看似呆呆的,其實不笨,嘴裡不說,心裡可是了然,廁所確實難登大雅之堂,所以把廁所趕到屋外去,至少起居作息時,可以眼不見為淨.
印象中,我家還是在我上初中時才有廁所的.此前,還沒廁所的時代,我家大人如何解決個人每天必做五件要事之ㄧ,我竟無半點印象.難為我的父母及我家大姐了,家無廁所,竟然可以長期維護隱密,沒讓我們更小的孩子當場撞見尷尬事.不管甚麼時代,甚麼環境,庶民自有其生活智慧吧.豈止沒廁所,那時我家也是沒浴室的,以前浴廁是分家的,如果對以前的人說,現代人會在廁所內洗澡,保證以前的人會驚呼連連,說:現代人怎麼那麼笨?廁所裡那麼臭,怎麼洗澡?呵呵,不同的時代真不能比較,不過,我家人如何在沒浴室的環境下解決洗浴問題,那非本文重點,得另立專文述之,此處暫時不表了.
沒廁所的時代,撇小條很方便,反正大地就是我的廁所.當要撇大條時,也尚稱方便,就近到自家田裡園中施肥,一舉兩得.那是現成的有機肥,當然不能落到外人田去.我還曾為此練了忍矢憋尿的上等功夫,不練是不行的,如果我在自家田園附近遊蕩使壞,突然內急,一定得強忍住,趕回自家田園解放.要是我沒能忍住,就近在別家的田園解放,不巧又讓老爸發覺了,那就代誌大條,匱乏時代,甚麼東西都是資源,便便更是資源,我平白把上好肥水貢獻到外人田,我的屁股就得繃緊一點,等挨揍吧.
我就讀初中時,老爸好像發了,哪天去買了一些材料,又挖又敲又打,加上我也湊熱鬧的幫了不少忙,我家的廁所終於正式矗立在大地之上.那一年是我家在艱困窘境中有所突破的一年,不管住屋如何破舊,至少廁所是嶄新的,對比破舊住屋而言,廁所稱得上美輪美奐,賞心悅目,值得慶賀,我把那一年稱為我家的廁所元年.
我老爸蠻用心,把糞坑挖得比別家都深.抱歉,雖盡量避免,我還是不得不提到這兩個字.因為,以前鄉下所謂廁所,說穿了,就是一個大糞坑,上頭擱兩片長木條,權供腳踏之處.簡陋嗎?還好啦,尚稱方便,有個方便的地方就很方便了.因為糞坑挖越深,坑底的東東就離鼻孔越遠,味道就不會那麼濃而烈.尤其在開始啟用初期,坑內產量很少很少,少得可憐,我故意用力吸氣,還是聞不到啥味道.大概我家人入口食物本就都不多,所以經過加工之後,能產製出來的成品也相當有限吧.而且,入口的原料都很清淡簡單,所以最後成品也就不複雜,不致於讓人聞之五味雜陳.有多少原料就產製多少成品,甚麼原料產製甚麼成品,這是基本常識吧?
我離家外出唸高中的時期,家中發生一件大事,么弟在廁所內,大概一邊方便一邊耍玩,竟然失足掉進廁所糞坑內,我乍一聽聞,頭皮直發麻.是糞坑啊,除了便便,上頭全是時刻蠕動不休的蛆蟲.還好我不在家,我可不希望親眼看到,一個人在那裡面掙扎浮沉,好像在跟蛆蟲玩遊戲.多年以後,我們都長大成人以後,我有時想起,還會消遣么弟:ㄚ你是愛吃鬼,這是舉世皆知的事,但你跳進糞坑,挖便便抓蛆蟲來吃,會不會太超過啊?
不知在我高中還是大學之時,新式抽水馬桶開始出現.這真是人類的偉大發明,蹲廁所改良成坐廁所,一屁股坐到馬桶上,輕鬆愉快,即使患上便秘,坐它兩三個鐘頭,也沒啥問題,不像蹲廁所,稍微蹲久了,腳就會發麻,受不了.我第一次租住有新式馬桶的宿舍,心想開洋葷了,可以嚐鮮了.沒想一開始就出師不利,鎩羽而歸.明明很急,可一坐上馬桶,便意馬上逃離無蹤,我再怎麼齜牙咧嘴的使力,沒動靜就是沒動靜,只好先退下來,努力培養便意,等感覺有那麼一點意思了,再重新坐上去,情況依仍.這就怪啦,我肚子裡面明明有貨啊,怎麼躲著不肯出來?歷經數次測試,次次如此,生孩子也不會這麼困難吧?也罷,也許我本是生來受苦的,生活不能太享受,也許上蒼要我解手得用力蹲,不得輕鬆坐,那我不妨窮則變,變則通.我把屁股座圈掀開來,隨馬桶蓋一起往後貼靠水箱,然後戰戰兢兢的,背向馬桶,兩隻腳先分別後屈上舉,跨站上馬桶兩邊邊緣,再小心翼翼的,慢慢蹲下,如此這般,呵呵,中了,效果奇佳,沒兩秒鐘,肚子內的貨果然都爭先恐後,魚貫而出,入水有聲,好不暢快.此後至今,我都是用這個方式方便,絕吧?我的馬桶是用來蹲的,不是用來坐的.
馬桶邊緣太狹窄,兩隻大腳站上去,顫巍巍的,有其危險性,而且,已褪下一半的褲子,擱在大腿膝蓋附近,得分神用腿力撐住,避免滑落至腳底,一心多用,很容易失足滑溜開來.若有年輕朋友想學,千萬要小心,尤其是屁股太大太翹的,由站姿轉成蹲姿的過程,屁股容易碰到水箱,反作用力會讓人冷不防朝前仆,然後理所當然就跌個狗吃屎.老農叔叔有練過,腳勁也一向還行,屁股也很袖珍,持續練習了幾十年,當然駕輕就熟,功夫高強,想怎麼蹲就怎麼蹲.
因為如廁是很私密的一件事,我從未把我這獨門絕學拿出來炫人.前兩三年吧,有次跟一些閒人閒磕牙時,竟聽到有人取笑不在場的某人,使用我這種方式如廁,我頓感德不孤,必有鄰,乃不禁脫口而出:沒甚麼啊,我也是這樣如廁啊!結果竟然引發眾人哄堂大笑,久久不止.也在一旁的老農婦,滿臉狐疑的望著我,眼裡全是問號,眼睛正在說話哩:說啊,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沒讓我知道的?
前一陣子在品味生活區看到一篇文章,好像有專家呼籲,在馬桶前面置放一矮凳子,然後如何如何的,我不是很了解那篇文章的意思,但我詳加延伸推敲,恍然大悟,阿不就是要人如廁用蹲式取代坐式嗎?那樣才符合人體工學,才能正確完成解放大業.呵呵,看吧,再來笑我啊,專家為我背書來囉,我才是蹲得穩蹲得正的如廁專家好不好?自小至大,我一路蹲來,始終如一.世間事還真難說,眾皆習以為常,認為絕對是正確的,其實是錯誤的;只有少數人奉行的,不被認可的錯誤方法,倒很可能反而是做對了.
不管對的錯的,能在屋內廁所解決這種事,至少讓人安心.不得已之時,得在無遮蔽的野外解決時,那故事就更多了.
我跟老農婦一起爬山時,我碰到這種事很方便,回復小頑童時代就是,反正大地是我廁所,找棵最順眼的樹,就地解決,心裡還可對那棵樹邀功哩:呵呵,我從大老遠給你送肥水來囉,請笑納!
但老農婦就麻煩了,非要我帶頭深入步道旁叢林叢草內,冒著誤踏捕獸夾,誤觸捕獸機關的風險,把她帶到最隱蔽的地方,我再先退到步道旁,幫她看頭把風,她才能安心做她不想做,但不得不做的事.還有比在杳無一人的山徑把風更無聊的事嗎?女生還真難整,一路順著步道爬上來,根本沒碰過半個人影,她以為有偷窺狂費盡千辛萬苦,事先埋伏在這荒郊野外,等著偷窺喔?眼珠子都要開始轉黃了,也可以在滿頭黑髮中找出三五根白髮了,竟還自以為是國色天香喔?到底擔心個甚麼勁兒?真要具有國色天香之資,閉月羞花之貌,也不至於在年輕時候,就流落到被我娶來當老婆啊!她自以為是萬人迷,每個男生都睜著色瞇瞇的賊眼想偷窺她喔?人家要偷窺,至少也會找年輕貌美的吧?再說,即便被偷看去了又如何?沒少掉一塊肉啊,根本沒任何損失.反倒是偷窺者,因為偷窺有得,讓他心神難免盪漾,晚上回家,躺到床上,滿腦子綺思遐想,極盡污穢之能,想睡睡不著,鬧失眠了,身心大受影響,他的損失才大哩.所以說,偷窺這種事,是偷窺者吃到虧了,被偷窺者完全不吃虧啊.這麼簡單的事理,女生就是喜歡複雜化.
呵呵,這是我在把風的時候,胡思亂想的.做這麼無聊,這麼沒成就感的一件事,總得想些有的沒的,才能平衡一下情緒.想過也就算,我才不敢對老農婦曉以大義的,多年相處經驗,讓我得知,在老農婦面前,我多用耳朵聽,少用嘴巴講,這樣比較簡單,可免掉很多事端.
記得有次參加登山社的登山隊,一起爬山去,隊員共有二三十個之多,半途在一處較空曠的地方,用過自備午餐之後,休息半個鐘頭.隊員散置各處,有靠著樹幹假寐的,有燒開水泡茶的,有三三兩兩嘰嘰喳喳的.有個男隊員近身來邀我,說:走,我們去挖筍子!
我就要跟他走開時,突然跑來一個女隊員,直問:你們要挖甚麼?
挖筍子啦!
我也要挖.
不行啊,你不能去.
為甚麼不能去?人家喜歡筍子,人家也要挖.
女生不能挖啊.
我可以挖,人家挖過啦.
上面這些對話進行過程中,知情的男生已經都在曖昧的偷笑,讓這個女隊員更加堅持,非要跟我們去不可.總算來了另外一個女隊員,附在她耳旁講悄悄話.頓然,這位相當堅持的可愛女隊員,一下子整個臉紅到耳根,看起來更加可愛了.
看出怎麼回事了嗎?在綠竹叢中,用手撥開掉落地面的竹葉,找到有筍子探頭時,再撥開筍頭四圍的覆土,才能看出筍子是否夠大,是否可以挖來上桌了.不管是男生女生,請發揮一下想像力,男生要方便時,拉開拉鍊,摸索著掏出方便的工具,這整個過程像不像在挖筍子?自己的筍子當然得自己挖出來,怎麼可以勞煩女生來幫忙挖?呵呵,我不是在討打,是我們那票山友都習慣這樣說的.
聽說山中怪事特別多,我們在山中方便有規矩的,可不能看中一棵大樹,莽莽撞撞的,就把筍子挖出來,對準發射.發射之前,必須先念念有詞:敬愛的山神啊,弟子給你請安,抱歉,打擾你休息,打擾你午睡了.出外人很不方便,請山神略略移動一下,讓弟子方便一下,對不起了,謝謝.
如此這般,照會過了,才能開始方便.據一位老經驗的山友告訴我,有個莽撞的山友,臭著臉,一聲也不吭,大剌剌掏出筍子,對著樹幹就唽哩嘩啦的,淋漓痛快.大概是山神正靠著那棵樹睡午覺,冷不防被淋了一身,敢情滋味不怎麼好受,發怒了,這位山友下山回家後,很靈,第二天,尿尿的地方就長瘡潰爛了,被整了好久,苦不堪言.得聲明,這事只是我親聞,不是我親歷,是真是假,我無法掛保證.
好吧,差不多了,可以打住了,坐了好久,也憋了好久,我想趕快上個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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